(附表六):增上三行
行儀 行法
有戲論行 服飾莊嚴及問答等
無戲論行 服飾莊嚴等
極無戲論行 與智慧手印和合及睡光明
用“手印”是趣入“幻身位”的兩種方便之一另一法門僅是在行者臨命終時修持“金剛誦”,以真實的死亡作為收攝一切風息之方便而生起幻身。(若行者于此修法得堪能,便能生起“幻身”而代替“中有身”,不必再受生為粗身才成辦正覺。)
“四空四喜”:
在“語遠離”中,“四空”與“四喜”皆是借由風息入、住、融於中脈,燃起忿怒母,令明點溶化流注於中脈引生“四喜”而證得。在“心遠離”之中,“四空”與“四喜”皆是由於風息融入“不壞明點”而顯現,但在達至“究竟心遠離”前,此事仍不得成辦。
如較前的圓滿次第階位一般,行者在“非究竟心遠離位”是不會證得“四空”的圓滿顯現。直至死時一切風息融入“不壞明點”及在“心遠離”的最後位現起為止,“四空”是約不會圓滿到量。
(四)“不淨幻身”:
“不淨幻身次第”的定義如下”(注168)
此圓滿次第從實證具諸相好之天身為始,此身乃依“究竟心遠離喻光明”為緣,並以此心所乘之根本風為因,複於“究竟心遠離喻光明”之風息粗動而起逆行“近得心”之際俱時成辦。其界限是於(現證)勝義光明方便之近取因生起前為止。
於“不淨幻身位”中,行者即能真實生起本尊天身,此身是從以下的方式出生:行者先由“心遠離位”的修法之力,令一切風息融入心間“不壞明點”,如是即證得“第四空譬喻光明”。當風息略起粗動時,於前時各生、圓次第位所觀修的本尊天身即刹那現起,此“幻身”全由無質礙之風息所成,猶如陽焰一般光明閃動,其相與本尊天身相似,所不同者此身唯是白色而非雜色(注169)。在證得“幻身”之刹那,行者會經歷逆行次第,開始再次重複覺受粗於“心遠離喻光明”的種種心境。在“幻身”顯現的過程中,行者會同時覺受“黑近得心”、“紅增上心”、“白顯現心”與種種“根識”及“分別識”。
行者在此位圓滿次第所生起的本尊天身為“不淨幻身”,由於行者此時仍未斷除障礙解脫生死輪回的貪、嗔、癡“煩惱 障”(注170),故其被許為“不淨”。(然這並非是說到了光明位時這些煩惱皆得斷除,行者于解脫後所起的幻身便是清淨。)其名為“幻身”者,是因為此身為風息所成,無有質礙,猶如幻師所變之幻象,唯有其他能同樣證得“幻身”的瑜伽士才能得見(注171)。然而,此身圓滿具足佛陀的三十二相及八十種隨形好(如頂上肉髻圓顯、兩耳相齊垂肩、掌心具法-輪相等)。“幻身”能出於“粗身”隨行者所欲前往各處(注172),但其最初是否必需從粗身中生起則有異議(注173)。
“粗、細與最細”:
一切有情眾生皆具有“粗”、“細”及“最細”三類心、身(見附表七),“粗身”便是我們平常所認識的身體,此身是由四大及其所生之物所成。“細身”則由“脈”、“風”、“明點”所構成。“最細身”便是住於“不壞明點”內,為“光明心”所騎乘的“最細根本風”。此“根本風”被稱為“根本”是因為此風儘管是刹刹變異無常,然其相續卻是恒常不斷,于行者過去經歷之無數生中,皆住於“不壞明點”之內,即使達至佛果(注174)時仍舊相續恒存,為佛陀常時安住的“最細光明心”所騎乘。這種最細風比較融入其中的身脈風息更為微細,而脈中的風息又較融入其中的粗風(如諸根識之風)為細。
就“心”而言,“粗心”便是種種“根識”,“細心”是“分別意識”,“最細心”則是騎乘於“最細根本風”上的“光明心”。這些心識的粗細差別,亦可依心識處於“醒位”(粗)、“夢位”(細)及“深睡位”(最細)(注175)的粗細性質而說。
在平常的醒位生活中,只有“粗身”、“粗心”及“細心”(即尋常的根識及意識)現行。然而,在無上瑜伽續圓滿次第的“身遠離”、“語遠離”及“心遠離”三位中,“脈”、“風”、“明點”所成之“細身”及“白顯現”、“紅增上”、“黑近得”與“光明”等“四空”微細心亦會現行。(除了“光明次第”的“勝義光明”外,餘位的“四空”皆是“分別心”而非“無分別心”,因其為能、所二顯及彼境有自性之相所染,所以僅是“細心”而不是“最細心”。)“最細心”僅在一切粗、細諸風融入心間“不壞明點”後才會現行。同樣,“最細身”——亦即“最細根本風”亦只會在粗、細諸風融入“不壞明點”後才會現行,如前所說,其為“勝義光明心”所騎乘。最細風、心與較粗的風、心皆是永不分雕。
(附表七):“粗、細與最細”
粗 細 最細
身:四大及所生之物 脈、細風及明點 最細根本風
心:根識 分別意識 勝義光明心
要令“幻身”顯現,就必需要令“細身”及“粗身”分離,也就是要令粗身停止運作。續部瑜伽士用以把粗、細二身分離的方法有兩種”其中一法是借用死亡令粗、細二身永遠分離(並會把粗身棄舍而成為一具無用的屍體),但是只有已成辦“心遠離”的瑜伽士才能於經歷死歿次第的同時,結合“語遠離”的“金剛誦”及“隨滅二次第”修法把庸常的死亡用以為道。瑜伽士借此即能成辦駕禦風息,令風息融入“不壞明點”中;當“光明心”在死亡的一刹那顯現時,瑜伽士便能安住於其中(注176),並同時生起“幻身”以取代“中有身”。當行者生起“幻身”後,即能圓滿餘下的無上瑜伽次第,無需再次受生為粗身。據說宗喀巴大士便是在“中有位”成就正覺(注177)。
另一種方法是憑藉禪修把粗、細二身分離、此修法可分為兩種”第一種禪修是修持“遷識法”(或稱為頗哇法——譯按),也就是著名的密續法軌——“那洛巴六瑜伽”的其中一種修法,此法可把行者的神識遷入一具剛死亡的身體中,或可于死時成辦往生奧明淨土(注178)。這種修法需以“風瑜伽”及反復不斷的觀想,把根本風心從頂門射進本尊身中。然而,“遷識法”僅能把粗、細二身分離,但卻不能令行者達證“幻身”。
第二種用禪修分離粗、細二身之法是“究竟心遠離”,此法需令風息入住消融於“不壞明點”。令一切風息完全趣入中脈(注179),當一切風息完全融入“不壞明點”時,一切粗身的活動便會停滅,根本風亦會自然現為“幻身”,唯有這樣才能成就此法。
如前所說,當行者生起“幻身”時,便有可能隨自所樂脫離粗身。若“幻身”最初是在粗身內生起,那便是以這種修法在心臟間生起(注l80)。若行者能安住於一切外境皆現如幻象的“究竟心遠離如幻三摩地”愈長,那留住於粗身之外的時間亦愈久。當根本三摩地退失,或到達事前所定的上座時間,“幻身”便會重返於粗身之中,在這個修持階位中,由於執持粗身的業力仍未斷除(直至“勝義光明位”前,此業仍未能斷),故不能完全把粗身棄舍。
然而,即使行者日後取得“清淨幻身”時已不再需要粗身,但亦不一定要把粗身捨棄;行者若為了利他之願便可繼續留住於舊蘊身中,如是舊蘊身即能變成為行者的一種“化身”。
當行者由“有學雙運”進入“無學雙運”(佛果)時,便能以“清淨幻身”真實成辦正覺;就是證得“不淨幻身”者亦能於此一生中成就佛果。
由於行者是不可能以粗身成就佛果,所以,釋迦世尊於印度菩提樹下成佛乃是為了利益有情而作的示現;他在降生為釋迦族Shakyas的悉達多喬答摩太子Siddhartha Gautama之前,已經成就無上正等正覺,所以這種示現僅是意味行者有可能于一期生命中,以“一身”達成正等正覺,而此處所指的“一身”是同一的“粗身”,因為在密續的修法中,行者最初是先運用粗身,而後來則轉而使用“最細根本風”所成的“清淨幻身”圓滿其道。
“四空與幻身”:
“幻身”有二因:“心遠離譬喻光明心”及為其所騎乘的“最細根本風”。住於“不壞明點”中的“根本風”是引生有相“幻身”的“主因”,所以“譬喻光明心”乃是“幻身”的“助緣”。由於“根本風”不能離“譬喻光明心”而自顯,所以它是成熟“幻身”的必要原素。“心遠離光明心”被名名“譬喻”是因為穹並非“勝義光明心”,仍為微細能所二取相所污染。(勝義光明是以俱生大樂心無分別現證空性。)
行者初起”幻身”時,便會從“心遠離”最後位所顯現的“光明心”逆行而出,依次返回“三空黑近得”,“二空紅增上”、“初空白顯現”乃至“八十性妄分別”。這些心識是名為“逆行四空”,因為心識在更多的風息融入“不壞明點”時,已由“白顯現心”、“紅增上心”、“黑近得心”向前過渡至“光明心”,現在此逆次第則轉為由“最細根本風”現起“幻身”之相。
“不淨幻身”是在證得“心遠離譬喻光明”後,於逆行次第開始時成辦,其法與死、中、生三有的過程中現起“中有身”相似。死時,“光明心”即告顯現,當“光明心”隱滅後,較粗的心識便立即從“黑近得心”開始次第逆行,相繼顯現,而“中有身”——“幻身”的其中一種——即由“根本風”刹那現起(注181)。
行者于現起“幻身”獲得堪能,意即永遠能有效地降伏死亡。通常行者並不能駕禦死、中、生三有,所以便會無自主地不斷流轉於生死輪回中。但是,證得“幻身”的行者卻能無死,因為死亡的意思是指由業力所驅策而感受死亡的過程,複由“死有”趣向“中有身”,由“中有”而再度受生。然而,證得“幻身”的行者能駕禦風息,而且能在覺受死歿次第時不會進入“中有位”而受生。
“幻身的譬喻”:
在《明顯釋》中,是以十二喻來詮釋“幻身”。“幻身”是被比喻為:
(1)幻人——“幻身”唯依風、心所成,猶如幻師所變之人。(注182)
(2)水中月——千江有水千江月,只要有水之虛,月影即能映現;同檬“幻身”亦能任運顯現,遍一切處。(注183)
(3)光影——“幻身”乃無血肉之身相,故如光影。
(4)陽焰——刹那變動,故如陽焰。
(5)夢身——唯依風、心所成,猶如蘿身離粗身或異熟身(庸常粗身是業力所感之果)。
(6)穀響——“幻身”雖與異熟身(注184)實為同一相續,但卻現似異體,正如迥音有別于原來發出之聲響。
(7)尋香城——刹那顯現,刹那隱滅,如“尋香”有情所居之城邑(或名乾達婆城——譯按)乍隱乍現。(注185)
(8)幻——能現為多身,猶如眾多人相現於幻景中。
(9)虹霓——猶如彩虹,具諸身色,無礙無雜。
(10)雲中電閃——住於異熟身蘊之中,如電光閃耀於雲團之中。
(11)水泡——從空性中率爾現起,如水中突起水泡。
(12)鏡中金剛持像——圓具一切手足支節,猶如鏡中映現的金剛持影像。
在這些比喻中,唯有“夢身喻”被說為最佳,由於:(l)只有夢身是真實屬於“幻身”之一類,(2)夢身的前導(無間位於夢身之前者)、自體(何為夢身)及終結(其結束之法)皆為“幻身”之例證(參見附表八)。“夢身”由風、心所成,是當行者入睡後,出於其粗身之外的微細身,雖然凡夫皆有夢身,但大部份人皆無法操控此身,唯有瑜伽士才能運用夢身遊行各處,作種種事業(注186)。由於夢身為風、心所成,其住於粗身之中,並因睡眠時風息內攝,覺受(極粗略的)“四空”後,從粗身中出生,所以其本身便是一種真正的幻身(雖然非由修道所生)。
“夢身”的前導、自體及終結比配“幻身”的前導、自體及終結之法如下:“夢身”的前導便是在睡眠常粗略覺受到的“四空”,其與“幻身”前導,亦即於“道位”所證的“四空”相似。由於夢身本身便是由風、心所成的一種幻身,故其自體即比配“幻身”。“夢身”回返於“粗身”便是“夢身”的終結,此正如“幻身”返回行者的“粗身”或“化身”之中。
(附表八):幻身與夢身
階位 能表 所表
前導 睡前覺受之四空 幻身前的四空證德
自體 夢身 幻身
終結 夢醒時夢身回入粗身 幻身回返粗身或化身
同樣,“幻身”、“光明心”及“化現色身”亦可同樣比配佛的法、報、化三身(注187)(參見附表九)。佛陀的“法身”事實便是“勝義光明”,即現證空性的“俱生大樂心”;“報身”便是由最細根本風所成的莊嚴色身一“清淨幻身”,“化身”便是為利益一切有情所示現的變化色身。在無上瑜伽續部的道軌上(188),是具有種種與佛陀“三身”相類之身:“圓滿次第勝義光明”與“法身”相似;“不淨幻身”與“報身”相似;證得“幻身”者以“舊蘊粗身”為“化身”與佛陀的“化身”相似。
不僅“道位”之身與“佛位”三身相似,就是于庸常的“眠位”及“死位”亦同樣與“三身”相似。當人們入睡時,即會短暫覺受“光明心”(雖然事後常不能憶起);此“睡眠光明心”與佛的“勝義光明心”,亦即“法身”相似。於睡眠中所生起“夢身”,乃是“幻身”的一種,此身與佛的“清淨幻身”,即“報身”相似。最後,當“夢身”重返於“粗身”時,便與佛陀為饒益有情的“應化身”相似。
同理,行者于死時所覺受的“死有光明心”亦與佛的“光明心”——“法身”相似。行者生起“幻身”而取代“中有身”時,其所具有之身即與佛的“報身”相似。當行者以另一身或另外各組身相成辦道軌時,便與佛的“化身”相似。
而且即使在一般的凡夫位中,“死有光明心”亦與佛的“法身”相類;人們於“中有位”所得的一種“幻身”亦與佛的“圓滿報身”相類;而“受生入胎”則與佛的“化身”相類似。就平常一日中的“醒”、“睡”、“夢”三種不同的位處而言,不具有能、所分別境相的“深睡位”亦與佛的“法身”相似;造夢時所起的“夢身”與佛的“報身”相似;從睡眠中醒來時即與佛的“化身”相似。(注189)